吃多食广

在纸上写你的名字又划掉,就像,喜欢你又忘掉。

青玉案【上】

百粉点文,羡澄。
OOC
重生,HE
谢拒撕×。

“澄澄,师傅说你不乖呐,一百遍《弟子规》,明天交。”魏无羡微微蹙起眉头,盯着眼前的小紫团子似乎颇有些无奈。
紫团子手里捧着师兄带来的烤红薯,脸上沾了一点黑,嘴角还沾了些红薯,听师兄说自己要被罚抄,纠结地把一张平平滑滑的小脸皱成了包子。
魏无羡觉得真是喜欢得不得了,大大方方凑过去对着小师弟“吧唧”一口,沾了些红薯在唇上,便毫不嫌弃地舔下去。
“那师兄替你抄五十遍好了,谁让澄澄这么可爱讨我喜欢呢是不是?”
小团子又开心起来,果然大师兄对他最好,滴溜溜转了转葡萄一样的眼,揽住师兄的脖子凑过去,给师兄脸上糊了一口口水。
魏无羡和江澄两人各自奋笔疾书,总算在日落前将罚抄写完了,江澄年纪小,胳膊酸酸的早就快拿不住笔了,一想到师兄为自己分担,倒还没歇呢,硬是咬牙一直撑到完成。立刻将笔一丢,往后仰去躺好,“呼呼,累死我了。”
魏无羡抄惯了的,更何况今日只写了一半的量,也不觉得甚累,笑眯眯地将罚抄收起来,摞整齐,道,“澄澄,那我去帮你把罚抄交给师傅了啊。”
江澄点点头,半歉疚半心虚地向魏无羡道谢,“谢谢师兄。”
谁知第二日,魏无羡没同往常一样带着他们师兄弟练武,倒是师傅,逗着山羊胡气鼓鼓地来了。
“是谁!昨天替魏无羡罚抄的?站出来!”
师兄弟们当下交头接耳,“大师兄又诓谁啦。”
“大师兄真不像话,小师弟都比他懂事多了。”
师兄弟们除了江澄,脸上都带着驾轻就熟的笑,似乎已经习惯了不按常理出牌的魏无羡。
而被议论的小师弟本人在一片“嗡嗡”声里,似乎忽然反应了过来,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,“大师兄骗我!”
师门里最受宠的小师弟哭了!
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团子,软软的白白的,见人就像模像样地行个礼喊“师兄”,被师兄们抱在怀里揉揉也不闹,最多扭着胖胖的小身子,把脸鼓得更圆。
简直是众师兄心里的宝贝!
眼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嘴里还委屈地念着,“大师兄骗我”,眼睛都红起来,像个白嫩嫩的小兔子,端的是惹人怜爱。
连一向严肃的师傅都忍不住心疼起来,“魏无羡!禁闭加三天!”
小团子渐渐长大,转眼便十三,只是身样见长聪明劲不长,还是常被魏无羡诓,倒是不再哭了,气鼓鼓地瞪一眼憋着劲几天不理人就算完了。
早些时候魏无羡以照顾小师弟为由,硬是从一帮师兄弟里脱颖而出,成功争取到与小师弟同住的名额。
这天,江澄回到屋,却没发现自家倒霉师兄的身影,奇也怪哉。往日里师兄仗着天资聪颖偷桃摘李的事没少干,练功也是没少跑。跑回来往屋子里一窝,也不知道捣鼓些什么。今儿是怎么了?
少年澄疑惑得很,在屋子里找了一通,床底都趴着瞅了瞅,愣是没看见他师兄半个人影。
急蹬蹬地跑出去,刚好遇见二师兄,便追着问,“大师兄呢?”
二师兄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江澄,道,“大师兄没告诉你?他家里来人要接他走了。”
江澄便愣了,扯住二师兄衣袖的手也不知道松开,“怎么可能!,大师兄明明说过,他是父母都不在了,被师傅捡到带回来的。”
二师兄同情地轻拍了拍他的手,“他父母是不在了,没个叔伯姑姨?自己家的血脉好不容易找到了,可不是要接回去吗?”
江澄还是不信,松开二师兄便跑着要去找师傅,“我不信,师傅总不会骗我的。”
一路飞奔跑到师傅的起居室,没找着人,听见人说师傅在会客厅见客,心里便“咚咚”如鼓敲。
“无羡,当年你父母都在外地,等我们得知消息赶过去,已经找不到你了,你怪我们吗?”
“不怪。大伯还记着我父亲这点血脉我已经很感激了,劳大伯找我这么多年,辛苦了。”
魏无羡往日总是张扬着的,此刻却多了沉稳与思虑,是江澄不熟悉的。
“那你愿意和大伯一起回去吗?你父亲的东西还留在家里,总要你去承着的。”
江澄的呼吸屏住了,他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脏“噗通噗通”跳个不歇,他忙用手按住,嫌它太吵,怕错过了魏无羡的答案。
“好。”
江澄只觉头眩。
他的大师兄要走了,陪他放风筝堆雪人的大师兄,会诓他也会在镇上买点心给他,一小包点心揣在怀里,递给他时还余有体温。大师兄笑眯眯地看着他吃,小硕鼠一般吃得腮帮子鼓鼓的。
江澄转身跑了。
这几日师门里很低落,平日里大师兄闹得鸡犬不宁大家都来笑话他,没有大师兄的样子,颇不稳重。眼下他走了又让人挂念得紧。平时练功也有气无力起来。
小师弟第一天红肿了眼,泪眼朦胧地跟着比划。之后便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,甚至更为勤勉,一柄剑耍得虎虎生风随意挽起个剑花便得了师傅的称赞,夸他天资聪颖天赋过人,后半句噎下了,见过的后辈里,除了个魏无羡,再没比江澄强的了。
暑来霜降,转眼江澄便长成了翩翩少年,加冕及冠之日,整个师门都热闹起来,虽然小师弟近年来越发沉闷,但那可是师门上下最小最厉害最好看的小师弟啊。
红的绸,金的缎张罗起来,冲散了空气里的一点惆怅。
小师弟坐在屋子里,板着个脸,没有什么喜悦与紧张,只有儿时被欺骗之后的浓浓的委屈。
骗子,明明说好我的及冠礼由你赞冠的。
小师弟在众人的引导下走去大厅,路上却忽然热闹起来,“大师兄,大师兄回来啦!”
江澄脸上精彩极了,最后定格下来是个黑脸。
“魏无羡?你回来做什么?”
魏无羡心里感叹,小师弟长大了真凶,但还是那么好看。
“师兄答应过你,要为你做赞冠的你忘啦?”
“我大师兄答应过我,你是什么?”
魏无羡沉默了,以前江澄总生他气,却从不像今天这样,冷漠的疏远的,仿佛不认识似的。
“当年你有能耐不告而别,我在心里只当你这个师兄死了。”
魏无羡张了张口,不知道怎么说,只能在原地蹭了蹭,轻轻唤了一声“澄澄”。
他比江澄大三岁,当年江澄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娃,他却已经步入了少年。他在梦里见到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就心觉不好。
为什么不是个柳叶细眉樱桃嘴儿的姑娘?虽然姑娘也没江澄好看。
自己倒没什么,那江澄如何觉得呢?更何况他还那么小,可能连什么是“喜欢”都不知道。
他那段时间尤其爱逗江澄,带着满满一包点心回来,问“澄澄喜不喜欢大师兄啊?”“澄澄最喜欢谁啦?”仿佛能从江澄的敷衍讨好里获得安慰。
他觉得很惶恐,他也刚刚年满二八。
在某次下山买点心时,他遇到了自己的大伯。这成了一个契机,让他逃离江澄。
或许分开了过几年就好了吧,但是没用,他一路颠婆回到家,当了个少爷,却远远没有在山上修行时快乐。
他早一个月便来到了山脚,徘徊不敢上山,倒不是怕人不认识他,他十六离山,样子未大变,他只是怕江澄冷漠待他,不认识他或者不想认识他。
“大师兄,你别看澄澄嘴硬,你走了他还躲起来哭了呢,眼睛都肿了。”
旁边有师兄弟打岔。
“哭?为他哭什么?他自去家里做他的少爷,我们这山上哪比得上?”
当年软萌的小团子此刻挑起眉来,虽然短了几厘米,却硬生生在气势上压住了他。
魏无羡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。
澄澄,你自然比得上的。
他挥了挥手对着江澄道,“今日是你的及冠之日,你开心为重,那我,我便走了。”
江澄嘴张开了又狠狠闭上,转身便走不想去看这个人。
魏无羡看江澄挺直的背脊越走越远,嘴角扯了好几次,硬是没挤出一个笑来。
往日的师兄弟们忙过去打圆场,“大师兄你别听小师弟胡说。这么多年了,小师弟还住在你们当初的屋子里,让他搬出来也不应,别人要搬进去也不许。他就是和你赌气呢。”
魏无羡一时倒有些拿不准了,众师弟们便拥着他往前走。
江澄早就在大厅里等着了。冷冷一眼扫过了,魏无羡又觉得心里发虚,“澄澄,师兄,哦不,我,我来兑现承诺,行吗?”
江澄抿着唇不做声。
师傅坐在上位,看了一眼魏无羡,叹了口气,“你还不快去换礼服?”
魏无羡猛地抬头,又小心翼翼往江澄看,只怕小师弟又冷面冷声让他别自作多情。
幸好没有。
“你小师弟为你做了件礼服,照着他的身量裁的,在你们从前的屋里。”
魏无羡瞧了一眼江澄,他并没有反驳师傅,只是将脸偏了过去。
魏无羡喜得恨不能跳起来,慌慌张张往外跑,在门槛那绊得踉跄也不作停留,喜滋滋地站稳又往外冲,百忙之中还不忘给周围哄笑的师弟们抛了个得意的眼神。
及冠礼成,一众师兄弟们上前来拥住江澄,“小师弟可以成亲啦!”“师弟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可得告诉我们啊,我们抢也给你抢来。”“小师弟生得这般好,还要抢?怕不是下山晃一趟,就能左手抱一个,右手牵一个,肩上背一个。”
有人似乎想起什么,“这方面得问大师兄,大师兄在山上时就整日里去撩拨人家姑娘,在外面待了这么些年,本事肯定越发见长。”
魏无羡于是尴尬地摆了摆手。
有人问,“大师兄,你下山这么多年,现在可有师侄啦?”
魏无羡连连否认,“没有没有,我连妻子都没有,你们别凭空污人清白。”
众师兄弟们于是哄笑起来,“大师兄这是为谁守身如玉啊?”
魏无羡的眼神胡乱地四处瞄,瞄来瞄去视觉中心都离不开一个江澄。
江澄似乎感觉到了,诧异地回望过来。
魏无羡连忙将视线转开,胡乱答,“自然是为了小师妹呀,话本里写着呢。”
“我们这儿可没有小师妹,只有一个小师弟,今儿刚及冠,大师兄那你可得问问小师弟手里那把剑答不答应。”
江澄冷冷地瞥了一眼,道,“那只能去找师傅和师娘,愿不愿意为你生个小师妹出来了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难得江澄开玩笑,气氛轻松欢快起来,魏无羡也笑,不知该高兴江澄与他的破冰,还是该难过。
反正江澄笑了,魏无羡也觉得开心起来,龇着牙傻傻地也跟着乐。

男子行冠礼,按周制为二十岁,后多有不同,本文按二十岁写的。行冠礼时,选一位赞冠者协助冠礼仪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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